红心的白皮柚

【昀晨】感情危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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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水笔在白色纸张上写完最后一个比划,重重的在他身后点了个小点,晨着盖上笔帽,手稿和水笔被他一并装进透明收纳袋。爱丽丝屯的采访结束后,甄屯长就来找他谈过能不能在来一次为屯里做下宣传,他们马上要发展旅游业了,现在家家都有电视想着能不能让外面的人从电视上正儿八经的认识一下他们这个屯。

甄屯长是个很质朴的人,他粗糙的手都摸不出肉感,像是泄了气的厚胶皮球,有些地方摸不出是茧太厚了还是单纯的皮肉。双手小心翼翼的抓着晨着的手,眼神真挚。晨着回单位以后也是第一时间把爱丽丝屯的情况向上头反应了,不过采访也不能说是说采访就能采访的,必须要有主题,如果爱丽丝屯的景区或者屯里特色没搞好,就算他们想宣传爱丽丝屯也没有可以宣传的。

好在甄屯长争气,为了尽快将爱丽丝屯宣传出去,文化广场日日赶工,没多久就已经修建完成了,休息看风景的小凉亭都跟上了。

现在的爱丽丝屯,风景怡人。

甄屯长在竣工以后,立马召集屯里有主意的人来想想该在屯里办点什么活动来吸引外头的人进来。张贼帅一拍手不如办个玉米节,即能吸引游客又能将吴春花的玉米推广出去,到时候再喝一口他的参宝宝一举三得。

甄屯长想想这个办法可行,就给晨着打去了电话,领导听了他的话,思考再三,因为他有在爱丽丝屯的拍摄经验,所以这次拍摄爱丽丝屯玉米节的任务就被安排到了他头上。

不过这次和他一起去的除了小何拍,他还有个帮手。

“晨记者,一会去吃个晚饭呗。”张记者穿着他那身生机勃勃的水蓝色牛仔套装出现在晨着眼前,晨着举起手假意要拍开他的手掌,还没落那人就和感知到疼似的缩手:“欸!”

“你刚从西柚市回来,不好好休息,明天跟我赶早上的火车你起得来吗?”

“那当然。”张记者的肯定来的相当的快,晨着哼哼笑着从工位上站起来:“走吧。”

在爱丽丝屯里,他和张贼帅相对熟悉一些,他来想着先到爱丽丝屯再和他们打招呼的,可转念一想,他已经和甄屯长敲好了要来的时间,那甄屯长必定会告诉他们。

反正无论怎样:“在这!”张贼帅朝他们招手,左右看了眼见没有车便朝他们的方向奔来,他都会来接。

对于张记者这个生面孔张贼帅也应下朝他打招呼,因为张记者是第一次来爱丽丝屯和张贼帅又不熟,怕他不自在,小何拍便被安排在副驾驶。

晨着坐在后座陪他,张贼帅打开小轿车的后备箱还没等他问晨着要行李,张记者已经将他们的行李都安置好了。

“张记者可以啊。”晨着夸赞道,“那可不。”张记者照单全收。

张贼帅看着两人的互动,将更多的目光停留在张记者身上,亮色的衣服显得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模样,看上去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开车的时候张贼帅从镜子里偷偷瞄了一眼,张记者的小动作很多,经常和晨着讲话讲着讲着就缩到人肩膀上去了。张记者话很密,还总说些只有他和晨着知道的事,常常捂着嘴在晨着耳边说小话。张记者很讨晨着喜欢,晨着和他说话时他总是一双笑吟吟的眼睛。

小何拍抓着安全带僵硬这身体不敢动,这是张贼帅第几次瞄镜子了?数不清了,车内中间的镜子看得到后面的车吗?根据小何拍的驾驶经验,基本上看不到。

到爱丽丝屯晨着和小何拍就受到一众屯民的欢迎,甄屯长热情的带着他们大致了解了一下现在的爱丽丝屯。大舞台有自己的舞台了,吴春花的玉米种的卓有成效,和张贼帅合开了农家乐,何处寻的广播事业也是蒸蒸日上,为爱丽丝屯大放文采写了不少诗。

晨着听得起劲,张记者也兴奋的不行,“我可太期待明天的采访了。”

“我也是。”三人并排走着,张贼帅跟在后面离他们有几个人的距离,晨着被小何拍和张记者挤在中间,三人有说有笑的走着。

张记者一直是一副活力满满的模样,偶尔挽一下晨着的手臂贴在自己的身上,如此亲密的动作晨着和早已习惯了般,放任他撒娇。

“张哥!”忽得,晨着转头唤他跟上,张贼帅小跑挤进三人组中和他们聊了几句,将他们送到甄屯长安排的住处,张贼帅的眉头和有什么吸引力般又皱在一块。

张记者从崎岖不平的石板台阶上下田后,本以为他伸手只是扶一下晨着方便他下来而已,没想到这小子直接抓住晨着的手,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直接将晨着抱了下来,完后还傻乎乎的看着晨着笑。

张贼帅觉得:“这小子不对劲!”参宝宝和张贼帅的手臂一同砸在桌面,从送晨着回房间回来以后他就坐在大堂里喝闷酒,参宝宝都开了五瓶了,手里已经是第六瓶了。

何处寻怕他喝坏了身体让他少喝点,大舞台碎碎念念的一起劝他别喝了,勋衣草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吴春花看热闹不嫌事大正磕着瓜子听张贼帅的遭遇。

“这小伙子真有意思。”大舞台道。张贼帅的目光立马向他扫射过来,让大舞台瞬间闭了嘴。还没凶过几秒又灌了一口参宝宝,这次喝的见底才放下。

“你们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对他笑得这么开心,为什么对他的所有靠近都照单全收,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后面。

“他们不就是同事吗?”勋衣草左看看右看看,他对人类情感的感知力相对钝些,但是只是阐述关系的话,张记者和晨着不就是同事吗。

何处寻砸吧几下嘴像是在说他还是太天真了,坐在吴春花旁边,吴春花分出些瓜子在他手心。

“这不同着同着,就有事了嘛……”大舞台说完意识到张贼帅心情不好,声音都小了不少,但是笑声很大。

张贼帅烦闷的又开了一瓶参宝宝,张记者对晨着,那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对于这个不速之客,张贼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吴春花分析道:“但其实人家小张和小晨还蛮合适的。”

何处寻点头应和:“小张是城市户口,和小晨还是一个单位的,见面方便还有话聊。”

大舞台都忍不住夸赞:“而且他穿衣服都特别好看,彩色的,跟大学生似的。”

“他好像才二十多岁。”勋衣草跟着道。

他们讲的话句句属实,字字扎心,张贼帅仰头猛灌了口参宝宝,他三十岁,屯籍,和晨着不是一个单位,一类职业,爱穿黑色衣服装深沉。

本来是来寻安慰的,怎么越听越伤心。借酒消愁,愁更愁。过来听劝,似浇油。

“但确实,人家小张要是要和晨着在一起真的挺配的。”大舞台劝慰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张贼帅郁闷的双手耷拉在参宝宝的瓶子上:“但人家确实挺好的,目前你们也找不到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剩下几人都是认同。

“是吗?”张贼帅面无表情的从外套里拿出四张红票票推开像个小扇子样的拿在手里,大舞台干咳一声,抽出一张若无其事的装进自己的口袋:“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

“对,肯定会有办法的。”何处寻抽了两张,一张自己收着另一张给到吴春花。

吴春花认同的点头,最后一张被勋衣草抽了去。“确实有道理。”

昨天晨着他们来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张贼帅第一时间约了给他们接风洗尘的午饭,晨着亮着眼睛说上次在他这吃了顿饭以后好些日子都忘不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张贼帅笑吟吟的语气都是软绵绵的。

“哥你会做饭啊?”偏偏张记者要来插一脚,“对啊,你能吃辣吗?”

张记者摇头。

只是现在,桌上每一盘才多少都放了点红色辣椒圈来点缀,张贼帅拿来碗和筷子道:“吃啊,我特意少放了点辣椒,尝尝我的手艺。”

这真不是张贼帅有意针对还是怎么的,他这个人坦坦荡荡,如果张记者真的喜欢晨着大不了他们公平竞争,这种小动作他是不屑一顾的。他炒菜的时候沾点辣的都刻意没放,那些辣椒圈都是为了好看放点,吃的话尝不出来。

但是他没想到张记者这么不能吃辣,没几口就吃的满脸通红,直吸气,晨着着急忙慌的给他倒了杯水,那人喝下缓了半天才继续吃:“哥你烧饭真好吃,改天教教我呗。”张记者吃的津津有味,虽然辣的他眼眶都红了。

“就放锅里炒熟,我做饭的时候你可以过来瞧瞧,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做菜这种事,更注重于感觉和天赋,有些人瞎捣鼓做出来的菜都是美味无比,与其口头上教他倒不如他自己学。

后面吃的许是辣劲上来了,张记者吸着气拿起旁边的玉米咬了口,晨着都来不及阻止,张记者便嘶哈嘶哈的和晨着说着玉米吃起来味道不一样。

他被刺激的眼眶都是湿润的,无辜的眼睛看上去委屈巴巴的,晨着手握拳在嘴边,笑着解释:“这是吴姐自己研究的新品种,是辣的,你吃不了辣少吃点。”他放下筷子拿过张记者手里的玉米从他咬了的那块开始分成两半,完好的在自己手里,另一边放回张记者手中。

张记者瞧着手里的玉米,想到晨着刚刚无比自然的动作,嘿嘿的笑咬了的玉米继续挤在晨着旁边喝水。

目睹一切的张贼帅忿忿的咬了口馒头,就知道这小子不对劲。

午饭结束他们也打算回去了,张贼帅热情的招呼他们带点玉米去,饿得时候能填填肚子,得到三人的一致认同,小何拍和晨着对张贼帅熟了自然不客气。

小何拍打开背包让张记者和晨着先走,他一会跟上,张贼帅找玉米的手停在半空,笑着的脸都已经有些发酸。

从张贼帅的家里出来,张记者就有些低气压的模样,他踢着石子小声地问晨着张贼帅是不是不太喜欢他。

“以前怎么没那么觉得你这么在意别人的情绪么?”

“我就是觉得,我第一次来,想和他们打好关系。”

晨着猜他定是因为吃饭时菜里头装饰用的辣椒圈,以为张贼帅在他知道他不吃辣的情况下故意放的,针对他来了。

“别瞎想,他们人很好的,而且他们也蛮喜欢你的。”晨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作为安慰。

“我只是想,我这次和你一起来,他们会不会不习惯。”

“怎么会,采访是为了促进他们的旅游业发展,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我刚刚在饭桌上的表现不太好,张哥会不会生气啊?”

“瞎担心,他不是这么个小心眼的人。”

“我就怕张哥不开心,因为我还蛮喜欢和他说话的,想和他做朋友。”

“他人很好的,多相处相处你们迟早会成为朋友。”晨着是真心这么觉得,张记者转身不在与他并排而是面对面,他双手抓住晨着的两边肩膀,眼神坚定语气郑重:“谢谢你。”

然后将晨着圈进自己怀里,双手在他背后缠绕,晨着回抱觉得他可爱,揉了揉他的后脑又拍了拍他的后背:“客气什么,屯里的人都很好相处的,你不用有什么负担。”听到这张记者从喉咙里发出声嘤咛脑袋都缩到晨着的颈窝,皮肤贴皮肤,晨着觉得有些痒。

张贼帅出门就看到这么个场景,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帮忙装了个玉米,他们怎么就抱在一起了!

“这小子对晨着图谋不轨。”张贼帅抱着参宝宝欲哭无泪,与其让他猜来猜去,不如直接让他和张记者打一架吧,谁赢了谁获得追求晨着的权力。

吴春花讲他总想着用蛮力解决问题,这样怎么招晨着喜欢,“我都那么稀罕他了,他怎么还从外头找了个小子来。”

“还在我家门口就抱上了。”想到这张贼帅更加伤心,灌了口参宝宝。

勋衣草忍俊不禁,转身出去了,大舞台跟何处寻凑在一块,给张贼帅想法子,等他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后,三人数了数桌上参宝宝的瓶子,十二瓶:“他这衣服真能装,那么多。”大舞台感叹。

“他酒量还不小,喝这么多才微醺。”何处寻佩服着补充。

吴春花揉了揉太阳穴,质疑的眼光射向两人:“合着刚刚只有我在出主意?”

晨着对手里的摄像机爱不释手,他一直想买但是总舍不得,没想到张记者有还带来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帮你试试新设备啦。”

“是我麻烦你了。”

这次他们就去拍点风景,作为文章贴图用的,就没叫小何拍,让他在屋里休息。

吹着懒懒的风,清醒的空气中还带着青草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张记者和晨着缓慢的走着,从刚开始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慢慢拉进,到现在只隔着一个拳头。

张记者深吸一口气,

“晨记者!”两人被这声叫不得不挺住步伐,转头去瞧是谁,只见大舞台拿着什么东西从远方赶来,没多久就跑到两人面前:“我新学会一个技能嘿。”

“什么技能?”晨着一接话,大舞台立马亮出手里的唢呐,“鼻孔吹唢呐我练了好久了,晨记者去我家,我表演给你看呗,你报道一下让我也涨点粉丝什么的。”

大舞台嘴巴碎,一讲话就有种热闹哄哄的感觉,张记者还没讲话晨着便被大舞台忽悠着去他家看大舞台用鼻孔吹唢呐了。

虽然没办法让张记者不喜欢晨着了,但是他们有办法减少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啊,这样也是目前给张贼帅腾机会的最佳办法。

两双皮鞋旁边是一双休闲鞋,昨天被大舞台的鼻孔吹唢呐吸引了视线,张记者不太熟悉屯子,导致他们没怎么拍素材。

今天和张贼帅一起,如果又遇到什么突发事件有人能带着下张记者,晨着也好放心。

三人其乐融融的聊着,张记者兴奋的问晨着大舞台出唢呐的功夫,晨着想了想评价道:“非常厉害。”

张贼帅站在中间,对张记者无数次想要与晨着产生肢体接触的动作有些烦,你不觉得三个人的站位有点挤吗?

朝身后使了个眼色,躲在远处的四人立马蜂拥而上将张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张记者我昨天忘叫你了,今天你来我着看吹唢呐。”

“去我广播站看吧,我还给你们写了首诗,你看看能不能在报纸上发表一下。”

“我那个玉米小张你给我重点报道一下呗。”

“澡堂优惠了啊,打九折,通通九折。”

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被说张记者不知道怎么应对了,身处事外的晨着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他们还蛮喜欢张记者的嘛。”张贼帅站到晨着身边感叹到。

晨着想起之前张记者说过想和屯里的人打好关系来着,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他朝张记者扔去一个加油的眼神,偷偷的笑,指着反方向的路:“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去那边逛逛吧,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花。”

“好啊,我陪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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